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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散的筵席:艺术中的饮食文化史》
[英]吉莉安·莱利著
向垚译
商务印书馆年2月出版
在人类历史上,食物从来都不只为了果腹。食物关乎滋味,更关乎健康、哲学、信仰。于是,一代又一代的艺术家赋予食物丰富的意涵与象征意义。因此,读懂艺术作品中的食物,也就读懂了时代与创作者的良苦用心。本书以绘画艺术作为切入点,讲述“吃饭”这件事在人类历史中的演变以及背后的故事和文化。
内文选读:
古代世界的葡萄酒
古代世界的葡萄酒种类十分丰富,也容易制作,健康美味,但也几乎无法描述。文学和考古学为我们提供了线索,但它们并不总是一致的。从荷马开始诗人和文人学士都谈论过葡萄酒,不管是关于酒的事实描述还是关于它们的感悟,都是我们需要研究的对象。
饮酒常常伴随着宗教仪式和节庆活动,用于增添乐趣或减轻可能的伤痛。我们知道将玻璃瓶中清澈的液体倒入水晶高脚杯是一种令人愉快的享用葡萄酒的方式,但并不是唯一的。在从前,除了不同材质的玻璃杯,还有金属、陶瓷和皮革或兽皮制作的容器。
▲公元前年一尊希腊屋顶上的基利克斯陶杯上的“科塔博斯”游戏
希腊的葡萄酒通常用陶制碗或双耳杯作为饮用器具,有些杯身有装饰,但大多数是以难辨别的红棕色或黑色作为酒的底色。希腊人习惯公用容器中加入掺水的特制酒,其酒和水的比例根据酒的种类和晚间娱乐的场合决定。这也许是为了避免酒醉,但似乎并不十分见效。古希腊人并不在用餐时饮酒,而是在之后的餐后酒会或座谈会上,伴随着机智和交谈产生的碰撞时刻享用美酒。“科塔博斯”(Kottabos)是一种需要技巧也有些孩子气的消遣。这个游戏是要把双耳杯中的残酒和酒渣泼向一个装饰性的机械装置。这个装置被准确击中时会发出乐音。另一种玩法是将残酒和酒渣泼向大碗中漂浮的小碟子,让碟子沉下去。玩这个游戏时,只用右手拿着双耳杯,身体要保持经典的斜倚姿势,一边用优雅且有力的动作精准地把液体弹向目标。精于此道者就和标枪高手一样受人瞩目。
▲一尊公元前5世纪希腊陶制双耳罐上的派对女郎
葡萄酒储存在陶土制的双耳细颈罐、木桶或皮质容器内,每一种容器都会对酒产生不同的影响。在陶器内壁涂上一层树脂物质可以使容器更加密闭。正如松香葡萄酒爱好者所知,树脂会传递一种出乎意料的有趣气味。但是尽管考古学家能找到容器里残留物的成分,但我们还是不能对从中获知葡萄酒的味道抱有太大希望。有许多方法可以改变或提升葡萄酒的味道。最基本的步骤必然是压榨葡萄,在发酵之前、中间或之后,可以将它制熟,用盐水或甜果浆调味,再用可以增强或影响味道的容器储存。这可是专业技术,并非骗术,这一套流程可以制作出许多种类的葡萄酒供人享用,比如来自拉齐奥和坎帕尼亚之间的地区、整个帝国排名第一或第二的优质斐乐纳斯葡萄酒,或是诞生于那不勒斯附近西北朝向斜坡的清爽精致的塞伦提纳葡萄酒抑或是用丰富的本地葡萄简单酿制的日常葡萄酒,刚制作好就被酿造者和他的家人一饮而尽。当时日常饮用的葡萄酒常常受到势利和爱自嘲的诗人的贬低,比如马提亚尔。不过这些味道清淡的本地酒应该有点像卡斯特里葡萄酒,数个世纪之后在焦阿基诺·贝利的短诗和巴托洛米欧·普涅利的版画中被人歌颂着,一路从马里诺或弗拉斯卡迪被牛车带去罗马。清淡、朴实、本地制作的葡萄酒,现在都消失了,那些装在巴氏消*过的干净而缺乏个性的酒瓶里,高度数酒精的、长期摆放在橱柜中的酒,充斥在市场上。今天,我们只能向许愿池里扔掷硬币,回想意式宽面和卡斯特里葡萄酒的时代。
作者:吉莉安·莱利
编辑:周怡倩
责任编辑:朱自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