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劳拉·埃尔·马基(法)皮埃尔·格里耶/文
大概十二三岁的时候?一天夜里,艾米·怀恩豪斯暗自许下一个心愿,眼神并不坚定,心智也并不成熟。在隔壁房间,他的哥哥在听才华横溢的塞隆尼斯·蒙克(Theloniousmonk,-,美国爵士乐作曲家,钢琴家,波普爵士乐创始人之一)的《午夜旋律》(RoundMidnight)。她竖起耳朵,听着钢琴的弹奏,对自己说音乐将是她的生命。她已经开始唱歌了,在床上或在镜子前面,有时独自一人,抱着她好不容易得到的那把吉他——在伦敦邦德街(BondStreet)的一家乐器行找到的一把芬达吉他(Fender)——但更经常是和她父亲米奇(Mitch)一起,一个梦想成为弗兰克·辛纳屈的卖玻璃的售货员。他们默契的声音和她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带我飞向月球/让我在群星中歌唱。”(Flymetothemoon/Letmesinga-mongthestars)艾米每天反复哼唱这些歌词,在厨房,在大街上,甚至在学校的走廊上,为了打破一成不变的日子,给他人心里带去一丝慰藉。她相信美好的旋律的魔力,可以治愈伤口和忧伤。她希望听到她的歌声,人们可以忘记五分钟他们的烦恼,她知道自己的声音很美,但不知道还那么有力量。校长不理解她的心愿,动不动就把她叫去办公室让她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艾米找到了一个脱身之计,因为她不想有遗憾。她给西尔维亚青年戏剧学校(SylviaYoungTheatreSchool)发了申请,在一封信中说明了自己的动机。在我的学校成绩单上写满了“可以做得更好”和“没有尽全力学习”之类的评语。我想去一个能把我推到极限的地方,也许更远。在课堂上唱歌,不会有人要我闭嘴。从来没有胆量追逐自己的梦想的米奇支持她。他花了几个小时和她在一起看弗雷德·阿斯泰尔(FredAstaire)和埃莉诺·鲍威尔(EleanorPowell)在《百老汇歌舞》(Broadwayquidanse,年上映的由诺曼·陶罗格执导、米高梅出品的第一部大型歌舞片,也是第一部获得奥斯卡最佳影片奖的有声片)中的踢踏舞表演,试图弄明白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还开着车窗,开车带她到城里兜风,让她听电台里主流爵士乐。艾米毫不示弱地放声跟着艾拉·菲茨杰拉德(EllaFitzgerald)、莎拉·沃恩(SarahVaugh-an)、黛娜·华盛顿(DinahWashington)、比利·哈乐黛(BillieHoliday)和托尼·贝内特(TonyBennett)一起唱,积累演唱的技巧,努力打造属于自己的风格。艾米玩得很开心。最近在后背腰部纹了一个褐发性感美女,这个纹身陪伴着她,是一个贝蒂娃娃(BettyBoop),踩着高跟鞋,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叛逆的微笑。
胆大妄为,艾米炫耀自己是一个移动的危险。她似乎已经意识到她给自己带来的危险。她喜欢冒险,而不是不幸,不断与这个不安分的敌人战斗,确信一定能以自己的方式打败它,且不需要童年时给她开的药,更何况那些药一点效果也没有。父母分开后,他们看到她自虐很担心——绝食、自残。有一天,她甚至自己亲手在鼻子上打了个洞,穿了一个鼻环。她少女的身体似乎可以忍受一切。但精神上的痛苦却让她不能承受。很早,为了减轻那些灰暗的时刻带来的痛苦,艾米就会把自己的情绪写下来,她的体会,她的恐惧,为什么有时候活着在她看来是那么艰难,而爱情又那么愚蠢。写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她一直坚持。有时她会为自己写下的句子的精准感到惊讶,当她的脑子里词语已经不足以平息她纷乱的思绪时,她却可以用几行字表达出来。她从自身和伦敦这座城市汲取灵感,伦敦一直是她生长的城市,她热爱它的光芒和晦暗,它无限的可能和堕落的一面。她熟悉它的街道,甚至还有它隐秘的场景,在无尽的夜晚,孤独的灵*来倾诉他们的忧郁。她有时也敢冒险上台,给一小拨观众唱几支歌谣。艾米通常会怯场,但熟悉的圈子让她感到安心。年夏天的一个晚上,她的目光和安妮·蓝妮克丝(AnnieLennox)的目光相遇,安妮是舞韵合唱团(groupeEurythmics)的明星,路过科布登俱乐部(CobdenClub),她预言艾米前途无量。
正在准备第一张专辑。专辑的名字是《弗兰克》(Frank),向辛纳屈致敬,因为“真诚”这个词与它深刻的真理是一致的。我对待音乐和感情一向很诚实。我也不会其他方式。艾米的一点一滴都在她的歌曲里。这些歌曲的录制一气呵成,收放自如,引起了音乐制作圈的注意。艾米谈论爱和失去,活力和性,不苦涩不冒犯,神情常常很严肃,但唇上涂着口红。贴在城市墙上的海报成了一家人的骄傲,尤其是父亲的骄傲,他打心眼里感到欣慰。面对自信满满的艾米,媒体惊呆了,毫无抵抗力,费尽心思去形容她:“她看起来像非裔美国人,但实际上是英国犹太人。她很年轻,但她的声音很成熟。她唱歌的技艺精湛,但说起话来就像赶车的大妞。曲子很悠扬,但歌词咄咄逼人。”她是难以归类的,但人们要给她贴标签;她是独一无二的,人们要去剖析她。有人问她是否梦想着成名。那会让我不知所措。会让我发疯的。人们笑了,并不相信她的话。最后,是外面的世界为她做了决定。在周围相信她的才华的人们的支持下,艾米签了合同,合同上有很多她不明白的条款,她觉得自己放弃了一些东西,但很高兴她可以自由地创作。很快,灵感匮乏了。而制作人和公众却要求她继续演出。艾米被别人的热望弄懵了,用喝酒来填补那段既没有创作也没有欲望的空虚时光。借酒消愁,渐渐喝上了瘾,她以为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就可以摆脱酗酒的困扰;尤其是不想接受治疗,在咨询过父亲的意见后她更是断然拒绝。故事被写成了一首歌:“他们硬要我戒了它/但我说‘不,不,不’。是的,我是上了黑名单/但当我回来时,你要明白,明白,明白/我没有时间去耗/而且如果我老爸认为我很好。”(Theytriedtomakemegotorehab/ButIsaid“no,no,no”.Yes,I’vebeenblack/Butwhen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