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hjnbcbe - 2024/2/17 17:47:00
《〈读书〉十年》(百花文艺出版社,年)分日记四册和友朋书札一册。前四册文史俱佳,是扬之水与古为邻、转益多师、进学悟道的忠实记录。日记中有多处关乎如何写文章的记载。摘引数条,不求甚解,略微引申,作为虎兔交替之际的读书乐趣。一年1月13日近由上海译文社出版的《无边的现实主义》是一本在东西方理论界都引起强烈反响的书,其中收录了法国著名文艺批评家加洛蒂关于毕加索、圣琼·佩斯和卡夫卡的三篇评论。作者认为,应该开放和扩大现实主义的定义,根据这些当代特有的作品,赋予现实主义新的尺度,从而使我们能够把这一切新的贡献同过去的遗产融为一体。《无边的现实主义》,书名应该是《论无边的现实主义》,出版社是上海文艺出版社。二年2月2日在《文艺报》上读到汪曾祺的《林斤澜的矮凳桥》。汪的小说,我是一向爱读的,未晓他的评论也是写得这般好,并未搬弄名词和概念,亦无不着边际的联想和引申,却将不大能读懂的斤澜小说析得深且透。年秋,林斤澜和汪曾祺在温州在文学创作中,汪曾祺极为看重语言。他认为语言要多方学习。语言的独创性,“不是离奇、生造,而是别人想说能说,但没有说或说不出来,你把它准确地说出来,别人一看,你把他的意思说出来了,并且感到新鲜、准确,独特,这就是独创性”(《汪曾祺全集》第9卷,人民文学出版社,年,页)。在《林斤澜的矮凳桥》一文里,汪曾祺直言读他老友的小说有些费事,没有把握写这篇评论。他“佩服”一些评论家“能把一个作家的作品分析得头头是道,说得作家自己目瞪口呆”。他抓住“桥”“幔”“人”“涩”四个点,指明了林斤澜小说的特征和意蕴。林斤澜把温州话熔入文学语言,汪曾祺以为是成功的,但又建议不妨把语言“稍为往回拉一点,更顺一点”,将“顺”和“涩”统一起来(《汪曾祺全集》第9卷,-页)。汪曾祺还有一篇专门写林斤澜的文章,题目取得有特点——《林斤澜!哈哈哈哈……》。汪曾祺说斤澜的哈哈笑很有名,是他的保护色。在“反右”运动中,他就是这样应付过来的,成了“漏网右派”。但汪曾祺话锋一转,说斤澜是非清楚,爱憎分明。——他认为萧*有骨头有侠气,真是一条汉子;“文革”后,文联作协批斗浩然,只有他忽然大叫“浩然是好人哪!”当场昏厥(《汪曾祺全集》第6卷,页)。三年3月10日……在信中,我往往读到他(陈志华),于是,我进一步明白了,他的文章所以为建筑以外的人所爱读,就因为他在谈建筑的时候,所着眼的并不仅仅是建筑。陈志华先生已于去年初过世。秋鹭子(刘晨)自年7月1日起,入选清华大学建筑历史研究所乡土组,跟着陈志华、楼庆西和李秋香诸位老师做一年毕业设计。她说,“文章里的陈先生嬉笑怒骂,颇有几分狂狷之气”,“只是现实里的陈先生更沉稳淡定”。当年秋,一行人前去江西流坑村调研和测绘。陈先生不给学生讲干巴巴的理论和方法,“想让我们尽量深入而全面地了解这个村落,触摸它的过去和现在,它的丰富多元的建筑、里面的思想和生活”,其实这就是文化人类学和民族志学者最根本的田野工作方式(《一起走过的日子——追忆陈志华先生》,“山水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