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想来和大家聊一聊古希腊文明与古希腊四大悲剧之一的俄狄浦斯王。
一个文明的特征之一就是有着自己的神话故事。古希腊最出名的就是那座奥林匹斯山与山上住的,以宙斯为首的希腊神。古希腊神话最早是以诗歌的形式口口相传下来的,直到公元前9世纪,荷马根据民间流传的诗歌编写出了《荷马史诗》,才让希腊神话正式被笔墨记录了下来。
作为文明古国的古希腊,在西方文坛上的地位是不可逾越的。文艺复兴时期的许多雕像与壁画中都有希腊神的身影,但丁在《神曲》中也提到了希腊诸神。而古希腊神话更是对现代西方社会有着深刻的影响。
举个例子,日心说在英语里是heliocentric。其中helio-是一个词根,现代英语对它的解释是:与太阳有关的。而Helios(赫利俄斯)在古希腊神话中是泰坦神亥伯龙神的儿子太阳神。当然,我们现在熟知的太阳神是阿波罗,但在荷马史诗里,阿波罗是一个拿着银弓的预言,音乐与治疗之神,并没有与太阳产生直接关联。在后来的文学作品里,阿波罗慢慢地与光明有了联系,又慢慢地,阿波罗成了我们所熟知的太阳神。但是古希腊神话最开始,包括现在最正版的太阳神还是Helios。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英文里日心说是heliocentric了。
再举个例子,英文里对太阳系的八大行星大多都是根据古希腊神话或者受到古希腊神话影响的罗马神话中诸神的名字命名的。
比如我们熟知的金星Venus,用的就是爱与美的女神维纳斯的名字;
火星Mars,用的就是罗马神话中的战神马尔斯的名字;
木星Jupiter,用的是罗马神话中诸神之首朱庇特的名字,而朱庇特就是古希腊神话中的宙斯。值得一提的是,木星的内圈卫星群里,距离木星最近的木卫十六叫墨提斯Metis,希腊神话中墨提斯是希腊神话中宙斯的第一任妻子。距离木星第二近的木卫十五叫阿德剌斯忒亚Adrastea,在古希腊神话中是抚养宙斯长大的女神。距离木星第三近的木卫五叫阿尔马赛Amalthea,在古希腊神话中是曾化身为羊,用羊奶喂养婴儿宙斯的女神。木卫一叫伊奥Io,在古希腊神话中是宙斯的情人。
再再举个例子,医学的标志就是古希腊神话里医术之神阿斯克勒庇俄斯Asclepius的标志,一根节杖上缠绕着一条蛇。许多医学机构包括世界卫生组织的标志正中间就是这个。
那影响如此深远的古希腊文化本身的文学作品是怎样的呢?今天我们就从古希腊四大悲剧之一的俄狄浦斯王OedipusRex中一窥究竟吧。
故事发生在古希腊一座主要城邦底比斯Thebes。
底比斯的老国王拉伊俄斯Laius在数年前去世了。据说,老国王是被一群强盗所杀,而这群强盗至今未被找到。当年老国王死的时候,怪兽斯芬克斯Sphinx(没错,就是埃及金字塔前面的那个狮身人面像)正在底比斯作乱。斯芬克斯守在底比斯城口,问每个过路人两个谜题,如果过路人答错了,便会被斯芬克斯吃掉。而如果过路人答对了,被击败的斯芬克斯便会自杀。由于无人能答出题,无数的人被吃。
老国王死后王位空悬,这时,老王后伊俄卡斯特Jocasta的哥哥克里昂Creon为了解决斯芬克斯而做出承诺:无论谁,只要能答出斯芬克斯的谜题,便能迎娶伊俄卡斯特并成为底比斯的新国王。
这时,从邻近的科林斯王国来了一位叫俄狄浦斯Oedipus的年轻人,他是科林斯国王的儿子。那天他正要入城,便碰到了斯芬克斯。斯芬克斯就如往常一样说出它的谜题:什么动物有一种声音,早上四脚走路,中午两脚着地,晚上却靠三条腿行走?俄狄浦斯道:人。
斯芬克斯又问道:有两姐妹,妹妹生出了姐姐,姐姐又孕育了妹妹,这两姐妹叫什么?俄狄浦斯道:昼与夜。
俄狄浦斯两题都答对了。被击败的斯芬克斯便从它蹲坐的那块岩石上跳下了悬崖,底比斯的危机解除了。而解决危机的英雄俄狄浦斯娶了老王后伊俄卡斯特,成为了底比斯的新国王。
由此,故事正式拉开了序幕。
俄狄浦斯成为国王后与王后伊俄卡斯特一同孕育了四个孩子。他是一位兢兢业业的好国王,奈何天不遂人愿,在他即位后没几年,底比斯又一次遭遇了灾难。
(英译版截图)
这次是一场莫名的瘟疫,无数的人死去,农作物无法开花结果,牲畜陆续死去,怀孕的妇人们无法生下孩子。
俄狄浦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于是他派遣王后的哥哥克里昂去到阿波罗庙请神旨,请求神告诉他们如何消除这场灾难。其实这里就能看出,在古希腊文明里,希腊神不单单是神话故事,也是他们的信仰。同时,我们上文提到过,在古希腊神话中,阿波罗更多的是一个掌管治疗的神,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俄狄浦斯会派使者去到阿波罗神庙。
不久后克里昂便回来了,告诉俄狄浦斯,神说,之所以底比斯遭遇这场灾难是因为杀死老国王的凶手依旧没有找到。只要找到凶手,将其驱逐出境,就能解除这场危机。
俄狄浦斯作为一个好国王,自然要下令调查老国王被谋杀这件事。根据老国王身边,从那场谋杀中侥幸生存下来的侍卫说,老国王是在出城的路上被一群强盗所杀,但这群强盗的现在却了无踪迹了。
就在这时,底比斯的神谕者应俄狄浦斯的传召来到了他面前。当俄狄浦斯向他寻求帮助与建议时,他却说自己虽然知道真相但是是绝对不会告诉俄狄浦斯的。在俄狄浦斯的逼问下,神谕者说,国王,你就是那个谋杀了老国王的人。俄狄浦斯听后大怒,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最后,那位神谕者指着俄狄浦斯说出了他的预言:
(英译版截图)
大意就是,
杀了老国王的人对于底比斯来说是一个初到者,可同时他也是底比斯人;
那个人他虽然现在并没有双目失明,但他未来会失明;
那个人他虽然现在很富有,但未来会很贫穷,会去到异乡;
那个人是他孩子的兄弟,也是他孩子的父亲;
那个人是他母亲的孩子,也是他母亲的丈夫;
现在我们先暂停一下我们的故事,因为我们需要回到很久以前,老国王还在世的时候,本剧另一个,关于老国王的至关重要的预言。
当时老国王与王后伊俄卡斯特并没有孩子,于是他们就求问神,是否他们能有自己的孩子。他们得到的回答是,能,但也许要孩子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当时,神的仆人神谕者告诉了老国王一个预言:如果老国王与王后生下一个男孩儿的话,那么那个男孩儿最终会杀死老国王,迎娶王后,成为底比斯的新国王。
老国王听后非常害怕,可是尽管如此,王后在不久后还是生下了一个王子。为了避免预言成真,老国王命令王后把孩子杀了。王后不忍心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就让她的一个仆人把孩子带去森林里杀掉。仆人看这个孩子还那么小,心里顿生怜悯之心,便把孩子交给了牧羊人。而这个孩子最后被科林斯国王收养了。
这个孩子一直不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在他长大后,有一次他听到了这个预言,令他感到非常害怕。他怕自己杀了父亲娶了母亲。为了避免预言成真,他决心永远离开那个科林斯。
这里需要注意的是,在古希腊文学里,预言经常扮演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很多文学作品会以预言开篇,也会由预言将故事连接起来。这种对预言的运用也深深地影响了后世的文学家,比如说莎士比亚。举个例子吧,莎士比亚的四大悲剧之一《麦克白》就是以三个女巫的预言作为开篇,并且整部剧中的重要故事节点都有三个女巫的身影。这也体现出了古希腊文学对于西方文坛的深刻影响。
现在,让我们回到俄狄浦斯的宫殿。
俄狄浦斯听了神谕者的预言后非常生气,可同时他也很惊恐。因为他想起来在他进入底比斯之前,曾经到过老国王被谋杀的地方。在那里,他碰到了一个车队,车队中心是一辆马车。那条小路很狭窄,无法同时让他与车队通过。于是车队里的人想要把俄狄浦斯推下小路,而马车里坐着的人也动手了。俄狄浦斯年轻气盛,当时就动手反击了。他用自己手上的节杖打死了马车里的人,并把整个车队的人都杀了。
正在俄狄浦斯揣揣不安的时候,来了一位科林斯的使者。使者找到俄狄浦斯后便对他说,科林斯国王已经去世了,现在科林斯王位将由俄狄浦斯继承。
俄狄浦斯听后却表示自己拒绝回科林斯,因为他母亲还活着,而他害怕那个预言成真。没错!俄狄浦斯就是预言里的那个孩子,那个被底比斯国王所遗弃后被科林斯国王收养的孩子。
当俄狄浦斯告诉使者自己不愿回科林斯的理由后,使者笑了,宽慰他道,这个事情不会发生,因为俄狄浦斯根本不是科林斯国王和王后的儿子。他是由底比斯老国王的仆人交给一个牧羊人,牧羊人把他交给了自己,自己再转交给科林斯国王的。
一心想要找到自己亲生父母的俄狄浦斯赶忙传召那个牧羊人与仆人。当仆人承认自己当年把一个婴儿交给了牧羊人后,俄狄浦斯连忙追问到,那个婴儿是从哪里来的。仆人告诉他因为这个婴儿身负杀死自己父亲娶自己母亲的预言,老国王的王后便把婴儿交给了他让他处死,而他因不忍心,就把婴儿给了牧羊人。
故事发展到这里,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俄狄浦斯就是那个带着预言出生的孩子。他在乡间小路上杀的人便是老国王,也就是他的父亲。后来俄狄浦斯来到了底比斯,解决了斯芬克斯后变成了新国王,娶了老国王的妻子,也就是他的母亲。
王后伊俄卡斯特得知这个消息后在自己的房间自尽了。得知伊俄卡斯特自尽了的消息的俄狄浦斯戳瞎了自己的双眼,恳请克里昂将自己流放。
至此,神谕者的预言全部实现。
这便是古希腊四大悲剧之一的俄狄浦斯王。
我们下次再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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